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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吕聿来：商业片导演事儿多，不爱找我演

/ 腾讯娱乐讯 见过亲和的导演，却没见过吕聿来这样全无架子的。吕聿来首当导演的毕业作品《东东》在釜山点映的时候，正好跟贾樟柯的采访撞车，我们紧赶慢赶地跑到电影院，因为迟到被工作人员无情告知“已经开始，不能进场”，吕聿来竟然亲自出来周旋。

去酒店采访的路上，遇上要命的台风天，新买的雨伞都被狂风吹折了。在这样的狂风骤雨中，吕聿来披着单薄的塑料雨披，站在马路边与我们一同打车。未果，只能选择最丝的方式坐地铁，再冒雨步行十分钟回酒店。见我们浑身都淋湿了，一到酒店，他更递上毛巾、热茶，就像是一个殷勤好客的主人，周到贴心地实在不像个明星。

《孔雀》中，那个外表忧郁、内心丰富的小弟奠定了吕聿来的文艺小生范儿。然而，私底下的吕聿来并不那么忧郁，在地铁上让他摆出忧郁的姿态，吕聿来总是一副憋笑憋到胃疼的怪模样。面对，吕聿来也是毫不矫情，谈及首执导筒带着作品来釜山，他透露心情既兴奋又忐忑，见有观众离场便暗自捏了把汗。这几年，命运仿佛总是把文艺片与吕聿来联系在一起，他则感慨自身是与商业片无缘，“文艺片导演找我演，因为他们挑演员很纯粹，觉得适合就可以了，没那么多事儿。但是哪怕你很适合演，商业片导演还要考虑票房号召力，以及投资人是不是喜欢你。”

首当导演获田壮壮指导 害怕观众都走掉

腾讯娱乐：《东东》是你的毕业作品，片头里有出现田壮壮老师，他给了你什么帮助？

吕聿来：他是我在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的执导老师，他知道很多，从剧本阶段到后期剪辑，一直在征求他意见，他也盯过多次。我考进电影学院的事后，他就是我的导师，他们都为此付出很多努力。他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老师，与同学不像师生的关系，会跟我讲他的经历。我写的是一个老年人的题材，他会跟我说，他觉得还挺有感触的，比如他如果退休，会去云南找个地儿呆着，因为他在那边有朋友，他当年当知青的经历，与有些场景有点像。

腾讯娱乐：这次来釜山是走正规渠道还是学校推荐的？

吕聿来：正规渠道，是我自己送给电影节，他们选上的，其实之前也寄去过别的电影节。

腾讯娱乐：得知作品能来釜山，心情如何？

吕聿来：第一次作为导演来电影节，还挺兴奋。以前是作为演员，与导演们一起来的，把自己照片拍好，红地毯走好就行了。现在就会关注观众的反应，甚至是票卖得好不好，我的片子是最后放，中间看到很多人陆陆续续离场，就会很紧张，怕看我的片子会不会观众很少，很在意这些事。

腾讯娱乐：之前合作过的导演，很多偏文艺范儿，有受到他们影响吗？

吕聿来：肯定会有影响，潜移默化吧。毕竟这是学校的毕业作业，更愿意拍所谓文艺化的东西，以后未必有机会了。因为大家现在都很关注票房，商业上的东西，你不可能拿别人的钱去拍一个完全是自己想拍的作品。在学校或许还有机会，老师很支持你拍想拍的。

腾讯娱乐：几位主演似乎表演痕迹有点重？

吕聿来：这是我的问题，大家好像都觉得，包括田壮壮老师也认为，我当演员这么久，应该把控得更好些。但是在现场，你经常会忽略很多东西，其实两个导演都很好，很有经验，拍了很多戏，不是他们做不到，是在现场自己导演的时候，有没有想到这些东西。

腾讯娱乐：学院派的人对老艺术家比较尊敬，如果他当前国内塑料机械行业的发展现状是存在自主创新能力较低、高级与个性化专用品种较少们没达标，你是否就过了？

吕聿来：有一些客观原因，那地方特别冷，拍的第一天就下雪了，还是十月份呢，我们去到那边就吓到了，所有的工作人员衣服带的都不够，我们还到处找军大衣，对两位老人其实挺残忍的。那地方是一个高原，他们还有高原反应，刮特别大的风。第一天拍的时候，蔡凤祥老师就有点喘不上气来，我不敢让他们工作太久，觉得技术上没问题，就过了。

腾讯娱乐：拍了多少天？

吕聿来：9天。

腾讯娱乐：剧本是你写的，林州实拍的最终剧本与原稿出入大吗？

吕聿来：还是有出入的，很多是根据现场情况改的。因为我们真没想到那个环境，很多东西没法拍，比如我写东东洗澡的戏，一到现场就傻了，那地方确实挺恐怖的。

跑国外电影节曾闹乌龙 误以为拿奖十拿九稳

腾讯娱乐：第几次来釜山？

吕聿来：肯定不是第一次了。第一次来的时间特别短，来参加电影的放映，那次正好很多公司同事也在，因为他们宣传的也是个文艺片，没什么钱，大家住的酒店是有地铺的那种，一间房睡十个人，反正挺小的，也没怎么睡觉，半夜跑去海边，穿着衣服就下了海，第二天一早赶飞机走了。

腾讯娱乐：这次来毕竟是导演的身份，压力全在自己身上？

吕聿来：跟那时感觉不一样，可能因为身份不一样，暗地里告诉自己：你要稳重一点。

腾讯娱乐：第一次参加国外电影节是什么情况？

吕聿来：2005年的时候，《孔雀》参加柏林电影节，那时候倒不紧张，因为什么都不知道，纯粹看热闹的心情。哪儿人多往哪儿去，看见任何一个明星都会“啊啊”叫。自己第一次学拍戏，突然参加了国际电影节，有重偷菜的感觉吧，至于应该在哪儿干吗，完全没概念，感觉很快就结束了，在那儿什么都没干就回来了。

腾讯娱乐：不少国内电影人会给电影节打标签，比如柏林很政治，戛纳很文艺，威尼斯很OPEN，从你的感官来考虑是这样吗？

吕聿来：相对来说，第一次去威尼斯的可能更喜欢那儿，因为环境吧，在那儿呆着很舒服。至于你说柏林很政治，戛纳很文艺，但在我的印象中，柏林其实比较自由些，大家作势很严谨，其实内心更狂野。戛纳貌似很热，大家穿的很少，很开放，其实更保守点，包括它的要求，你去看电影都得穿正装，戛纳是罪状的。威尼斯有点儿你不确定的东西，它什么片都有，尺度大，你能看到很多，大家觉得好的，它不一定觉得好，完全靠评委，不管别人的想法，感觉高端大气吧。

腾讯娱乐：外传国外的三大电影节也有一些关系户，比如给某个经常参加的电影节托关系、介绍熟人来参展？

吕聿来：有传闻肯定有一定道理，但我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。但相对来说，国外电影节比较公正点，至少你不会在闭幕式前就知道结果了，大家也不会都猜中，完全是评委的口味。

腾讯娱乐：现在转行当导演，拿奖心情是否更迫切些？

吕聿来：当然希望能拿奖，但你不能在做这事之前，以拿奖为目的，那会影响到创作。

腾讯娱乐：参加这么多电影节，有没有碰到过乌龙事件？

吕聿来：第一次去的时候，确实语言也不好，老是去问路，每天都在问路，挺傻的，那边有一个电影中心，我每次去那地方去然后是6小时问同一个人，问了一次没找到，又重新排队，去问同一个问题。还有个搞笑的事，有次也在闭幕式，我跟导演在一块，他跟我说，电影节的闭幕式安排的座位有一定讲究，比如把你安排在过道旁，其实你是有希望拿奖的，因为你上台领奖很方便，如果在中间可能没什么希望了。正好那次我们就坐在旁边，我还挺激动，快到后面的大奖我越来越期待了，结果最后什么奖也没，坐在很中间的人得奖了，说明这经验也不准确。

文艺片导演能说了算，商业片导演事儿多

腾讯娱乐：从刘杰、顾长卫到蔡尚君，一路下来，大家拍文艺片都会想到你，你觉得什么原因？

吕聿来：因为他们觉得我合适，没别的原因。这种文艺片相对来说比较纯粹、简单，他写了那个角色，觉得谁适合演完全没压力，他就找谁来演。比如说一个大制作、夏天的雪商业片，如果有票房压力，就会有各方面的考量，不是角色本身能决定的。虽然你很适合演，但你不一定有票房号召力，或者投资人觉得你不合适、不喜欢你，有各种各样因素在里面，文艺片相对来说没那么多事儿，导演说了算。

腾讯娱乐：你在《王的盛宴》里演的王子还是特别文艺范儿？

吕聿来：很难去定义陆川(微博)，他是有点商业文艺的路线，他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，是我的师哥，他有很多对电影的理想与热爱，是一个在文艺和商业之间能游刃有余、把两者很好结合起来的导演，对大家有示范作用。类似于像李安导演这样的，他也真不是商业导演，但他也不是文艺导演。好的电影，做到最后其实就应该是那样的结果，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文艺片或者商业片，就是一部好电影，既有观众看，也有自己的艺术价值。

腾讯娱乐：对自己的演技如何评价？

吕聿来：演戏是各种经验的积累，演得越多，当然前提是你一直在正确的道路上，跟很多导演合作，你会发现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好、越来越强。我是挺愿意投入自己感情的演员，愿意把自己放进角色中，往往发现很多之前没发现的东西，这便是发现自己的过程。做演员不是展现你没好的东西，让你看上去很帅、很漂亮或者很吸引人，真正投入角色，是要暴露自己，很多时候暴露不好的男才女貌地方，甚至是让你觉得很难堪的东西，如果真能做到，那是一件挺残忍的事。我记得拍《牛郎织女》，演员必须在镜头面前暴露很多东西，只有那样，才能体会角色的感觉，而不只是外表的东西。

腾讯娱乐：我感觉很多时候，文艺片导演是处于剥削和消费演员的状态，并不是说贬义，但对演员本身有伤害，比如被定型？

吕聿来：演了越来越多的戏之后，对自己更了解，你发现你可以演很多角色，看上去可能在有些片子里，是一个类型的角色，比如演警察，你演戏演到深处就会发现，你不是把它当一个类型的人来演，而是把他当做一个个人化的人来演，找到属于他个性化的东西。

腾讯娱乐：你早期合作的顾长卫、蔡尚君、刘杰，这几年都混得不错，会不会心里不平衡，比如觉得自己很旺导演？

吕聿来：他们都是我很喜欢的导演，他们现在的成功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专注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，就是在做自己认为好的电影。他们也没有要拍一个特别商业的“2025可延续发展目标”的制定和发布大制作，在票房上也没特别成功，但谁都不能否认他们拍了很多很好的电影，专注于此而努力，这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。

腾讯娱乐：以后如果拍长片，有什么目标？

吕聿来：希望不止是拍自己喜欢的东西，也能让观众喜欢、林良乐接受，这还需要一些时间。拍短片的时候，我就有这种感觉，虽然之前花了很多时间准备，但现场还是会出现很多永远想不到的问题。

腾讯娱乐：赵薇拍的毕业长片《致青春》找了关景鹏，你会找合作过的导演与演员帮忙吗？

吕聿来：看缘分，如果你要找一个人，肯定得他喜欢你的东西，你们之间有一个默契在。我现在还没想太多关于导演的事情，到时候会不会找朋友帮忙，现在还真说不好，得到时候看情况了。我是一个挺没计划的人，比较临场。

腾讯娱乐：到时会演吗？

吕聿来：我有点想演，但自导自演太难把控，很难。像姜文那样的，你没有天分或者这方面很强的力量，真的很难做到。

腾讯娱乐：“对投资人负责“这话常常从文艺片导演嘴巴里蹦出来，而不是商业片导演，你觉得是为什么？

吕聿来：因为文艺片导演压力大，商业片导演都不用说话，投资人会拿着钱去找他们。文艺片确实找钱困难，还有找到特别支持你的投资人很难。那个投资人本身要很热爱电影，看过很多电影，他们就感觉是那种挺有理想的，给你钱的时候，已经没想过要收回钱。这不是一个商业行为，也不是一个长久的行为，只是偶尔或者是你每次都得去这样做，不是一个良性循环。像来电影节的那些电影，很多很有名的导演估计都会遇到这种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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